每日快訊!陳航丨援疆隨記一一行走絲路與中國畫思考

時間:2023-06-14 22:48:39 來源: 收藏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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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疆隨記

一一行走絲路與中國畫思考

多年行走于絲路,考察與感受歷史久遠的中西文化互鑒——恰當地說是“中外文化互鑒”更為貼切,因為并不只是簡單的“西方”,故權以此說——每每想以第三者視角思考中國畫相關問題。援疆之機,更駐足與考察絲路南道遺跡,常有雜想泛起,時而清晰,時而狐疑,故記諸楮冊,隨記一時心跡。

關于中國畫的當代發展及中國畫家的視點與立場,筆者主張“民族性的堅守又不樹敵于多元”的基本秉持,并認為這正是今天中國畫家不可回避且必須擁有的一種“才能”。東西方藝術是否存在鴻溝?是否只能是非此即彼?筆者贊成“民族性的堅守”,必然認為其二者存在著區分,而且必須厘清這樣的差異性;同時亦主張“不樹敵于多元”則是認為不要簡單地將二者簡涇渭兩殊。

歷史地看,東(中)西方在藝術上的交融與互鑒由來已久,這在敦煌壁畫中即很顯著。就技法而言,中國早期山水畫有勾無皴,其后陰陽分染及各類皴法的背后也不能說與西來的“凹凸法”毫無關聯,如早期人物畫家張僧繇的凹凸畫法索其源即吸收于希臘化時期的犍陀羅藝術,“曹衣出水”亦然;克孜爾千佛洞壁畫中人物造型亦與摩尼教繪畫有相互的影響,絲路南道中佛教繪畫遺存也有相類的痕跡;“談空空于釋部,核玄玄于道流”,在傳統中國文化的結構中,道、釋、儒三家文化因子占有著相當的比重,傳統中國畫家作為傳統文化統緒中的群體,其深層的精神筑基也難以例外,唐、宋、元、明、清各代諸家便多如是,而“釋”亦是外來因子,董其昌《畫禪室隨筆》亦離不開“釋(禪)”的理因,總之絕對封閉而孤立的中國文化或很難存在,總是隨著時代的演進不同文化之間會不斷互相影響——-當然最終總是會讓新的文化因子恰當地融入到某一特定的文化族群的文化之中。不過重要的是在這其中要辨明“民族性”或“中國性”的某種傾重,而這是個極復雜的問題,就中國畫而言,筆者也只能勉強為言,諸如重“天人”修積,諸如重“意象”體悟,所以有“含道應物”“澄懷味像”;重詩境與畫境的“因心”同質,所以有“因心造境”(神先形后,因神生形);尤其是重“筆”的“作用”對畫者生命屬性的暗喻以及對造化萬物“道”的釋義,所以有“書畫齊理”,所以有“道技”之論,,所以有“筆墨”。我們可以再進一步引伸,將“書法”精神與美學原則作為“中國性”藝術的解語,于是萬法自釋,自能理解“筆墨”何以自彰而無須“傳物”(不止于傳物);我們更能知曉“以線造型”更在“線”摒棄其功能(造型)之后的自身意蘊……

自上世紀前半葉對中西藝術關系的爭論,今天似乎仍在持續,對于中國畫未來發展的擔憂尤其突出于是否能或是否要堅守“中國性”,對該問題的回答也總是四個向度:即一堅守甚至固守,二以西融中,三以西化中、四以西代中。筆者看到,數十年來的爭論與探索,其實答案已漸趨明朗,卻又似乎于今日爭之愈烈:堅守者如張爰、謝稚柳、吳湖帆……諸先生,更有堅守中求得新發展之黃賓虹、齊白石、潘天壽、陸儼少、傅抱石……諸先賢;也有重視時代生活表達如石魯先生等或亦兼有以西融中者有李可染及嶺南諸家,而以西化中以林風眠、徐悲鴻、吳冠中諸先生為其代表;以西代中者,如當代水墨者流,抑或今日展場中亦不乏此一類——特別需要討論的是:當代以“展場”為中心的中國畫呈現方式無疑是中國畫“于今日爭之愈烈”的主要原因,展場的“擂臺”屬性注定了畫者在作品外在視象上的留意,且這種留意似乎更大于作品內涵的經營,展場中畫面“搶眼”成為首要,畫境“直白”(一看便知)成為先決,于是直接影響著畫面造型與造境,一方面造型普遍向寫實(甚至仿真)的“制作”抑或純抽象構成轉變,另一方面造景(而非造境)更多在“填充”一種為“搶眼”而預先設計的“形式空格”,甚至內容表達幾與這種“形式”無關;而“澄懷味像”“因心造境”的富于民族審美特質即迂回厚味的繪畫詩性表達,那種繪畫過程中與畫者生命律動相共振的一以貫之的筆的“書寫”漸已遠離。與此同時,似乎中國畫教學也在不自覺中受到以“參展”作為終極價值的誘導,形成短平快的教學模式,“參展”即是教學的成果達成……

因于此,當下有識之士呼吁對中國畫傳統的回望,呼吁一改“展覽體”積習,呼吁“寫意”的回歸,呼吁“中國性”的重樹,更呼吁圍繞“毛筆”所構建的中國書畫審美諸范疇的再討論。筆者所以提出“民族性的堅守又不樹敵于多元”的立場,亦是筆者對這一問題的看法與淺見,筆者仰慕前輩的執心“堅守”,更感佩與贊崇“以西融中”甚而“化中”的勇氣與開拓,卻不屑于“以西代中”的魯莽與寸見。筆者認為對于時代的變化我們每一位中國畫家都必須面對,一味沉溺于“美好的往惜”,沉溺于疎林高士、孤松殘亭——一種經典之美,但卻需要今天的畫家直面時代去拓展更廣闊的審美疆域,惟古是尊,必然陷于蒼白。然而雖可以“不惟古是尊”,而“惟古是尊”卻是治藝的前提與理路,于是今天的中國畫家要有大的作為,必然在一種矛盾的糾葛中實現中國畫藝術的真正探索,守之以“中”,不失于“中”是必要的前提;中西修積,中西融鑄卻是必須的能力;留心諸藝,應接多元是必然的境遇,故筆者要說這種對看似兩難甚至多難的復雜駕馭,正是當代中國畫家不能不面對的迷局和必須擁有的一種“杰出”才能,沒有它法,是所以當代畫者蕓蕓而其成者鮮與寡——-所謂高原與高峰之說。

文/陳航

中國美術家協會中國畫藝委會委員

西南大學美術學院教授、博士

重慶市中國畫學會常務副會長

教學與考察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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